失眠的米迦勒

哲罗姆


St.|哲罗姆|Jerome|生卒:347-402

——【多少修道院被他们抢劫,多少河流被鲜血染红!罗马世界已经衰落。】

哲罗姆出生于达尔马提亚,今属克罗地亚,斯拉夫人。他的早年没有太多可以考据的东西,但可以知道他在特里尔接受了良好的教育,特别爱好拉丁古典文学,是西塞罗的脑残粉,无论去哪儿都会带着很多西塞罗的书。

哲罗姆后来前往罗马接受教育,哲罗姆在罗马过着放荡的生活,同时也没有忘记研究深爱的拉丁语和西塞罗,还顺便学会了希腊文。但是西塞罗的书终究是异教的书籍,作为一个很虔诚的基督徒,他对此非常有罪恶感,为此他会在安息日的大半夜潜入地下墓穴去研究墓碑上的拉丁文,顺便提醒自己地狱的恐怖让自己收敛一些。

当时整个欧洲有一股苦修的风气,哲罗姆终于也走上了这条路,他与两个朋友创立了一个苦修会,结果被西里尔主教批评他对人天生的恶没有耐性。哲罗姆当时就炸毛了,还击说他无知、残忍又邪恶,他领导的会众都是和他一样的垃圾①。哲罗姆决心抛弃这个‘垃圾主教’,一路往东,住进了安条克附近的沙漠修道院中,带着他收藏的所有的西塞罗的著作住进了修道院。他苦修到时没修出来什么,因为他发现他对拉丁文的爱好已经超过了一切,每天痴狂一般的研究着各种拉丁散文和诗歌。然而沙漠修道院的条件实在太过于恶劣,他的两个朋友很快就得病死去了,哲罗姆本人病倒,在死亡的边缘徘徊而陷入了昏迷。他梦见他来到了上帝的审判台前,哲罗姆说自己是基督徒,但是被回复说‘你撒谎,你是西塞罗的信徒,因为你的财宝在那里,你的心也在那里’,哲罗姆瞬间哑口无言,神命令天使用鞭子抽打他,这个时候旁观者跪下来请求给他一个悔过的机会,哲罗姆也承诺他不会再阅读异教的书籍。

之后哲罗姆就从昏迷中醒过来了,他脱下衣服发现自己的身上的确有鞭痕一样的淤青,就下了决心,扔掉了自己珍藏的西塞罗的书(假的)专心研究圣经,又决心禁欲,把女人当作毒品一样有害。几年之后,教皇已为达马苏一世,达马苏一世正试图重修圣经,他听说在沙漠修道院那边有一位著名的拉丁文学者,于是就邀请了哲罗姆进行这项工作,哲罗姆愉快的留下成为了达马苏的秘书②,重新翻译拉丁文圣经。

哲罗姆是此时已经成为了一个严格的禁欲主义者,他不喜欢奢华的教廷,尤其讨厌达马苏总是和女人们混在一起。虽然达马苏一直强调自己没有非分之想,但哲罗姆还是非常生气,他写信告诉女人们远离达马苏,甚至还亲自出马去吸引妹子注意力让他们不去缠着达马苏。哲罗姆憎恨婚姻,但没有婚姻人类就无法延续下去,这让他非常纠结,最后他决定不反对婚姻,并且还赞颂婚姻‘结婚是好事,它会给教会带来更多的处女’,但他还是宣扬独身,因为这样能避免哭闹的婴孩和繁忙的家务;他反对避孕和堕胎,认为这无异于谋杀;他讽刺女人喜欢化妆和打扮自己,嘲笑女人穿男人的衣服,说她们简直像阉人;同时他还发现有些基督徒居然也纳妾,他认为这种人根本不配进教会,并且宣称那些当妾的女人都是他们丈夫的妓女③。

哲罗姆非常喜欢参加各种争论,他可是一向以言辞凶猛激烈著称,积极的向对方开火甚至还开地图炮,安布罗斯是一只嘈杂的畸形乌鸦。是达马苏的小跟班,而西里尔是撒旦的化身,还变着法给老朋友找麻烦。他的言行终于惹火了主教们,他们屡次向达马苏告状以求惩治他,而达马苏笑而不语坚决的罩着哲罗姆,所以众主教虽然不甘心但也没法把哲罗姆怎样。

然而当哲罗姆的圣经翻译到一半的时候达马苏去世了,下一任教皇西利斯很不喜欢哲罗姆,再加上哲罗姆教育的一个女孩因为严格的禁欲生活死去了④,哲罗姆害怕被人借机迫害,就离开了罗马,跑到了伯利恒隐居起来继续翻译圣经⑤。

哲罗姆的晚年生活并不愉快,首先是别人对他的攻讦,再加上当时蛮族进攻导致罗马沦陷,他不无悲伤的说‘罗马世界已经衰落’,因为严格的禁欲生活他几乎失声,骨瘦如材,但仍然日日夜夜的不停的进行着工作。

当他去世的时候,他仍然在写着有关于耶利米书的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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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根据当时人的评价,哲罗姆是当时公认的美男子,是人们心中的密涅瓦,因为安布罗斯将哲罗姆的外表安在了塞巴斯蒂安的身上,哲罗姆恐怕是肌肉男(所以为什么画家那么喜欢扒光这俩人呢)……。除了和狮子一同出场,有时候他也会随身带着一只猫头鹰,因为猫头鹰是密涅瓦的象征物。

PPs.据说哲罗姆在沙漠修道院的时候,有一只母狮子跑进了修道院,把修士们都吓跑了。而哲罗姆没有害怕反而走上前去,看了一下它的脚底,拔出了一根倒刺,从此以后这只狮子就一直跟在哲罗姆的身边像宠物一样乖巧了(甚至还能看门)。

PPPs.几乎在所有画里,哲罗姆都仿佛已经七十多岁了,但实际上直到哲罗姆去世他也不过才54岁,在罗马工作的时候也就30岁上下,一画就是老头子,这和画家喜欢脱哲罗姆一样神奇……。


①当然西里尔主教还是反击了,他召集了一伙儿强盗企图干死哲罗姆,但是很遗憾的强盗并打不过哲罗姆。

②在当时并没有枢机主教这个职位,不过哲罗姆在当时的权责已经相当于枢机主教了,所以在画里经常会让他穿着(或者不穿扔一边,或者当块布挡住关键部位)的红衣,还佩戴者枢机主教的帽子,可见教会认为哲罗姆是第一任真正意义上的枢机主教。

③但是他的态度被一些人指责是一种十分病态的色欲。

从他的书信中能看出来,明明在描述肉体之美但非要用恶毒的语言去讽刺,并且充满了妄想的色彩,这表明他还是没有完全摆脱欲望的困扰。 

④尽管禁欲,但是哲罗姆依旧有绯闻。

哲罗姆的跟随者里有一个人妻和她的两个女儿,哲罗姆和她们关系很好,甚至住在一起。在一个女儿因为过度禁欲而死、哲罗姆搬出罗马后,母女俩也跟着去了伯利恒。

后来另外一个女儿死于帕拉纠派的战乱,哲罗姆非常伤心,于是他就扑街了。最后哲罗姆被葬在那个妈妈的旁边。 

⑤此时他收到了奥古斯丁九年前寄来的信。

奥古斯丁原来其实和哲罗姆都在罗马,但他们互相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当奥古斯丁发现哲罗姆在罗马的时候想要寄信给哲罗姆讨论圣经问题,但没掐准点儿,哲罗姆已经离开罗马去了伯利恒,所以这封信到达哲罗姆那里的时候已经过了九年。

但是哲罗姆看了信后却很嫌弃这个奥古斯丁,他认为这个奥古斯丁根本是想要蹭热度混蛋的后辈小生,以一种极度冷淡的态度回了信。奥古斯丁马上非常礼貌而诚恳地写信并且加以解释,一来二去哲罗姆的态度终于软化了,变得 ‘比较’客气和热情。

奥古斯丁觉得时机到了,开始给哲罗姆翻译的拉丁文圣经提出疑问和批评,哲罗姆顿时就炸了,又开始对奥古斯丁的动机产生怀疑,认为他就是故意来找自己的不愉快才联系自己,于是就写了一封言辞激烈的信件。奥古斯丁气不过,也写了一封言辞激烈的信件寄了回去,于是两人就开始了长久的骂战,对对方吹毛求疵,大概就这么相互骂了20来年吧,哲罗姆的拉丁文译本也完成了,也就是被称为武加大圣经,又称通用译本的圣经。此时他和奥古斯丁的骂战也渐渐的平息下来,两人的用词柔和了起来,好好的讨论问题。性格使然,哲罗姆不无讽刺的写到,不如我们再来玩过去那样的圣经文字游戏吧,奥古斯丁马上表示了拒绝。

就又过了几年,他们终于摒除一切的争议,共同对付伯拉纠派。两人在信件中交换对伯拉纠主义的看法,他们两人在所发表的文章中也会互相引述对方的话语作为佐证和根据。又过了几年,哲罗姆突然写信给奥古斯丁,说:‘你的声望传遍全球,教会认为你是历代以来第二位最伟大的信仰捍卫者,以致所有的异端邪派,都把箭头对着你。’而奥古斯丁则愉快的回信赞扬哲罗姆是拉丁语世界中最伟大的文字工作者,开始了商业互吹。

就这样,两人从相识到吵架到相互认同一共花了二十五年。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面一直是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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